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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没有拆掉老屋,但老屋仍旧经不住功夫的腐蚀,一点一点的垮塌
爸爸瞥见老屋要垮塌,趁着它还没有实足倒下,搬来了楼梯,爬上房顶,把老屋屋顶上的青瓦拿下来
一只羔羊在草地上的行走的姿态,总是让我着迷
我常常因此想到我读书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真的就象一只啃食文字的羔羊,因为读书时我是温顺的,一副进食的样子
那天下午四点多钟,我约专管做饭的老李头儿去赶落潮,他边补手里的鱼网边说:别去了,傍黑儿有雨
我不信,天空晴朗得连一丝云彩都没有,怎么说有雨呢?我拎着网兜走出鱼铺,眼见大海离岸边渐渐远了,露出大片滩涂来
有些人已经走到海滩去寻觅海货了
我趟过一片极浅的水洼,向海边走去
滩涂浅水里多有小蟹、蛤、产过仔的海兔子,而要找到大而肥的海蛴,则需要经验和本事了,它们将身子埋在沙子里,在清且浅的水里呼吸,形成一个马蹄型的痕迹
我是在海边长大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奥妙,一个又一个大海蛴落到了我的手中
沿着海岸往南走,尽量走在别人的前面,否则别人拣过之后,再没有可拣的东西了
当海水渐渐涨来时,天真得急变起来,我拎着有好些分量的网兜往回跑,豆大的雨点从天空悠忽洒下来,等我跑回铺里,浑身上下精湿一片,但网兜里的海货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我问老李头:你怎么知道要下雨?他神秘兮兮地笑着说:猜得呗
怎么会是猜得呢?我自然不会相信
40、有病你治病,你别找我啊,我又不是兽医
当父亲把一个子弹箱改成的“盒子”准备用来“装”我的时候,奶奶极力反对,哭泣着求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
其实,那个时候,家人都知道,能给我的机会在那个年代并不是他们所能创造
父亲把我带到了保定
在那个东北老军医面前,我能感觉到我的父亲绝对不是一个军人,不是一个指挥自如的参谋
父亲只是父亲,一个普通的父亲
老军医和父亲的对话极为简单: 老军医问:你有几个儿子
父亲回答:一个
这八个字,让我得以在一个父亲、一个老军医和一支红霉素的组合下,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两岁的孩子,一九七二年,尼克松访问中国,北京全城戒严无法进北京市儿童医院就医的时候,在河北保定享受了“特别待遇”并成功地活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也就是我从可以进食后,认识了这种让我再也不可能忘记的食物:每天一早,奶奶便去买来五毛钱的精肉,开始为我裹馄饨,一口一口喂我
从开始无意识地吃,到每日里盼望着奶奶那一声甜甜的呼唤:吃馄饨哪……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上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