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遥远的农村,道具闪闪,在这夜幕下,她们各自都像是在陈诉,她们保护着的,看到的这个家园的故事
有几何欢乐几何伤愁,在这道具下纵情的表露
民心是玻璃心吗?如这灯胆,被玻璃罩着,又被这玻璃罩儿划分,既有内涵的寰球,也有罩外的寰球,罩内的光源要照明罩外的寰球
不必质疑,我即是你梦中的贫民
陵前的花,墙头的瓜,青砖绿瓦葡萄架,几何旧事几何爱,藏在那枝杈茂盛的葡萄架下
为逃离而走失 去北京的事情和木子计划了很久
她走过很多地方
海南、青岛、大连、广州、九寨沟……但每次都是在老公的呵护之下,没有单独出行的经验;而我,很少出门
虽然也去过上海和北京,但那时候是为给爸爸寻医问药,心里装的是忧虑和焦急,对那些古旧的历史和皇城的风景全没有感觉
一直的计划着,但一直的下不了决心,一直的难以放下
而如今,终于顿悟,终于想彻,却难以平静心底翻涌的波涛
有泪在眼中,却咽在心里
与其说是为旅行而旅行,还不如说是为散心而出走
象是要逃离什么,走的匆忙而迟疑,迫切而难舍
走出去,要放弃曾经的熟悉、曾经的依赖,要找回自己,回到从前
心里的矛盾与苦涩是难言说
从此,可以仍掉所有的烦恼和牵绊,象一只鸟儿,重新飞在蓝天下,可找回自由的同时能忘记曾经的伤么?那些想要放弃的,真的可以轻松做别吗?我是一只小舟,就要去大海中航行
海给我宽阔的天地,也同样会给我难预见的风暴,我将如何面对? 下午1点30分,木子和M哥准时在楼下等我
我提着旅行箱下楼
风吹开我的长发,散乱、无助、迷茫
老公在身后,他的脚步永远的稳
不疾不徐
车子开了,我才想起没有回头去看他
我总是这样容易忘记一些重要的事情
忘记了有什么不好,也许回首的时候,会有失望在心头
4点30分,到哈市
先去商场
然后吃饭
然后去欧洲新城他们的家休息
屋子里装修的很好
但于我却毫无意义
我只是个过客,一个毫不相干的外来者
就象一个漂泊在海上的人,发现一个美丽的岛屿
弃舟登岸,一切都是新鲜而陌生的
无论它有多么美丽与神奇,你总要离开,总要远走,去继续你的航行
因为这里并不是终点
M哥和木子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两人不停的说着话
虽然结婚10多年了,可两个人仍如相恋时一样亲昵,
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
虽然我们是极熟悉的朋友,可我仍然觉的尴尬,我无法对这些熟识无睹——并不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并没有丝毫过分的举动,只是我的心太脆弱与敏感
他们幸福的样子象针一样刺着我的心,让我疼起来
我心里有些酸酸的
暗自叹息着自己的孤独
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寻找着自己的失落
又想起他们相恋的情景
那时我们还在读大学
还不懂爱情
从家到学校要坐4个小时的车
M哥总是送木子到学校门口,连水也不喝一口就返回车站去
有一次我们一起回校,下车后我们几个嘻嘻哈哈的奔向校园,只把他一个人留在门口
我偶然的回头,却见他在风中,痴痴的望着木子的背影
不休假的时候,木子收到的信总是最多
有时候她会把那些深情的句子读给我听
让我分享她的快乐
我躺在宽阔舒服的床上,翻来覆去
仿佛是就象躺在小船上,小船随着波浪摇晃,颠簸,荡来荡去
我的头有些晕,象是醉了酒,不敢抬头,不敢睁眼,迷迷糊湖的睡了
睁开眼,就快到登机的时间
M哥开车送我们去机场
一路上不停的叮嘱
到机场见到送我们的导游,拿到机飘,买了保险
我们就去侯机室
过了安检口,走出好远,回头,见他仍站在那里
飞机起飞了,窗外是黑的一片,见不到云彩与蓝天
只在快降落的时候,看到北京的夜景
光明、璀璨、绚丽
仿佛落到一个传说中的藏宝洞
珍珠、钻石、玛瑙、翡翠、黄金、白银,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你穿行在这些珍宝里,不知道该看什么,该触摸什么
仿佛一切都是你的,一切又都不是你的
欣喜而又怜爱的感情交织着
刚走下飞机,就有电话打过来
是M哥
木子说已经到了,一切都好,叫他早睡
出了机场,才觉得孤单
那灿烂而光亮的世界象梦一样在你睁开眼的时候就消失了
半夜十分,宽大的机场、宽大的街道,被街灯拖长的两个异乡女人孤零零的身影
给导打了电话,问了宾馆,坐上的士
到宾馆,正是午夜
简单的标准间,仄仄的楼梯,都没有毫无表情的服务生的脸让人失望
进房间又接到M哥的电话
告诉他一切平安
我发个信息给老公,没有回音
躺下来,两个人都睡不着
就聊天,聊各自的孩子、自己的男人、网上的男人和世界上的一切
彼此取笑着:“早知道来北京,该聊个北京的网友
”又彼此奚落:“你敢见么?就你那胆量
戚,谁不知道谁呀
说起来一个顶两,做起来两不顶一个
”这样的闹到大约到早上3点才睡
二故宫——皇帝与父亲 早六点,有电话吵醒酣梦
6点30,连早餐也没来的及吃,就坐上了大巴车
车子停在毛主席纪念馆前
我们下了车
导游给我们讲,离开车就是一上午的时间,到中午才能上车
我望了望窗外,天阴的象抹布,灰暗、沉闷、压抑、湿漉漉的,仿佛轻轻的碰一下就能滴出水来
很多的人,排着长长的队,等着看
我和木子趁着间隙去肯德鸡喝蔬菜汤,给自己添点温度
从纪念堂出来去人民大会堂
到湖南厅、山西厅、黑龙江厅
分别拍了几张照片,出来到万人大礼堂
看五星灯
坐在椅子上拍照
曾经给学生讲过雄伟的人民大会堂
如今来看这雄伟的建筑已经变的有些古旧了
湖南厅是感觉最好的,不知道是否因为它和领袖的关系而特别起来
纪念碑就在大会堂的对面,也曾经慷慨激昂的给学生讲过
我们站在碑下的时候,雨开始下起来,溅大的,最后竟然变成了冰雹,虽不大,但寒气足以透过衣服,侵入到肌肤
幸亏带了伞,却也懊悔对北京的温度估计的过高
穿过长长的广场,到故宫博物院
明清皇帝的历史多少知道些,故宫的建筑特点与格局也给学生们讲过,虽不算烂熟于胸,却也多少记得,因此不听导游介绍,自己跑开去到处逛——其实也没兴致:天气不好,那些古老的宫殿看起来就更加死气沉沉
皇帝的龙椅还在,而沧海桑田,千古沉浮不由的人叹息
又想起前年春天陪爸爸来这里的情景
那时侯他还能自如的行走,但走路多了就疼,也总是累
他没有力气看这些了,却把我们赶出来
说第一次来北京,总该到处看看的
我们没办法,只好匆匆的在北京的中轴线穿过
那时侯我们总觉得会有奇迹出现
可世事不随人意
如今我站在这里,九泉下的爸爸能感觉到我心思吗?我不知道
我想起吕叔叔,该去看看他的
他北京的下乡知青,我小的时候他常来我家
他最喜欢吃妈妈煮的饭
他给我买过积木,并教我怎么样把那些简单的小木块搭成高大的楼房
在那个时候,我的这个玩具是最奢侈最神奇的
我的伙伴们因为这个而羡慕我,我也因此而骄傲
前年我们来的时候,他在中国大戏院旁边的中餐馆请我们一家吃饭,饭后就携着爸爸的手一路走回宾馆
又坐在宾馆的床上和爸爸聊到很晚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又来相送,并把他们编写的字典送我
还一再叮嘱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他
可如今我却不敢去面对他
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堆起笑脸来安慰自己也安慰吕叔,我更不能用伤心去伤害一颗关注我们的心
我选择了逃避与沉默
从故宫出来去北海
红红的桃花、淡淡的杏花、金黄的迎春和高大的掐丝海棠都开的灿烂
依然是冷,可这些花却精神的很
神采飞扬而又自顾自的开着
人们争着和它们拍照
人的笑脸和喧闹感染了这些花儿
它们看起来也是热闹快乐的,我想它们一定不会寂寞
然而马上又推翻自己
它们的寂寞只有它们自己知道
我又怎么能去断定这些呢
牡丹刚吐芽,看起来并不惹眼,细看去,却有花苞藏在嫩芽里
很少有人去关注他们,而它们也就这样默默的,一点也不张扬
但是它开放的时候,谁又能不被它的美折服呢
然而无论多美丽的花,总要面对秋风,总会凋落
就如人,不论贵为帝王还是生为布衣,最终总是一样
水面看起来很平静,没有波澜
游船都停在岸边
我靠在栏杆上,静静的望着身边的一切,喧闹在耳边如流水一样淌过
远处的景山正在修缮
树的叶子虽然已经很绿了,但冬天的冷还没有走远
这让我想起从前的事,1987年夏天,当时我的父母家住成都市新南门附近,门前是一条梧桐夹道的大路
这一年麻雀在梧桐树上繁衍得特别特别多,每天傍晚时麻雀们在树上鸣叫,叽叽喳喳像是人在嬉笑吵嚷,煞是热闹
可是不久的一个夜晚,电闪雷鸣后倾盆大雨,这雨下了一整夜
天亮后人们发现两边树下密密麻麻铺满了被暴雨打死的麻雀
居民们纷纷把麻雀捡起来,收拾干净用油炸了吃
我们院子守门的老大爷捡了一大盆,下午我进院子时,他正非常热情地招呼邻居们吃麻雀肉,我心里一紧,急忙走开了
麻雀何罪?让雨打死让人油炸,都因为它们没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家
现在的麻雀把窝筑在废弃的空调洞里,聪明
而全中国麻雀们还曾遭遇过更大的劫难,1958年,全国除“四害”,无辜的麻雀被列为四害之一,政府动员全国城乡居民,在规定的时间内消灭麻雀
麻雀们被惨遭网捕、掏窝、枪打……无论在城里还是乡下,都被撵得躲无处躲,藏无处藏,有些麻雀一直在空中飞着,最后累得跌到地上死去……据说1958年全国消灭麻雀若干若干万只,可当年秋天就尝到苦果,各地陆续发现园林植物遭受虫害,有些还是毁灭性的,农田里也虫害猖狂,粮食减产若干若干万斤……迫使科学家们和决策者拿出对策,最高当局后来纠正错误,“麻雀不打了,改成消灭臭虫……”
麻雀劫后余生获得清白,人们却该多一点反省,这是无数中国人造了一个多大的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