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七弯八拐的石路,绕过一片林子,又是一片林子,翻过一座山,还是一座山
大山啊大山,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只有脚下的路在无际的延伸
无息,但又蕴动着不动声色的美丽
孩子攀援着我的视线一天天长大了,也是在她的呵护下一天天走稳了
记得那一年夏天,她的小院里养满了各种花草,在门前的花池里种上了西红柿和草莓,而且在院子里养了两只小白兔,我孩子每天一大半的时间就和她在一起,她的小院几乎成了孩子的乐园,孩子端着小饭碗,理直气壮地吃着她的饭
有时,她领着孩子到地上给兔子拨草,我坐在晚霞里读书、批作业,看到孩子快乐地跟在她身后,泡在暖暖的夕阳里,孩子有时手里拿着一束野花,有时掰一个玉米,有时抱着还未成熟的桃子、苹果,看到她们,我心中翻滚着一个又一个热浪,孩子健壮得如一个红萝卜
有时,她又领着孩子在校园里拣啤酒瓶、易拉罐,卖了钱之后再给孩子买“娃哈哈”,以至于孩子一看到她喊着要“娃哈哈”
那个夏天,她的西红柿成熟一个,孩子吃一个,草莓熟一个,孩子消灭一个,后来,她女儿和她闹意见,觉得她对我孩子的爱已超过了她的爱
隔墙经常听到她呼唤我孩子的声音,她亲手做得各种饭菜,都沾着她的爱,充实着我孩子的胃,那个夏天似乎很快就走远了
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和孩子刚准备睡觉,她来了,眼睛红红的,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坐在床上,感情便激荡得无语凝噎,那一认,她真真切切流着自己的泪水,爱情的泪水,我知道,她们夫妻感情一直不是太好,那晚,她才告诉我,她爱她的丈夫(她丈夫也是老师),她羡慕文化人,自从嫁给她丈夫之后,她热爱她的丈夫就像热爱自己的土地一样,她决心一辈子好好侍候他
可是,孩子一岁多时,丈夫却爱上了他的同事,当时她一个在农村种地,丈夫在外教书,她肯定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个消息,她听到后,她不哭不闹,每天干完农活之后,她便背着孩子到丈夫的单位,一进门,一边做家务,一边流泪,第二天清晨,她又背着孩子去干农活,她没有指责过丈夫一句,更没指责过那个女人一句,她只是以眼泪作为粘合剂,粘住了那桩婚姻
后来,听说,那个女人给她丈夫留了下来一个字条:“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从此后她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了
她说,那段日子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了,她丈夫心情很糟,每天烟不离手,酒不离口,喝醉以后就打她、骂她,但她不言不语,她只觉得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总觉得那个位置是她的
她说,从那以后,她们的婚姻只是给了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只能保全婚姻,但保不住爱情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她的欢笑下藏着多少落寞与伤痛,她用最软弱的武器在那场婚姻保卫战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我忽然感到一个女人的包容与宽广,我被他的平常深深打动了
孩子三岁时,我工作调到城里,我知道她的感受,等到搬家那天,她便搬着拿东西,中午特意包了饺子,孩子吃得有声有色
当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小院里一片狼籍,我心中涌上了许多留恋与不舍,我把一对小木凳执意留给她,当她出门时,她从那堆旧鞋中捡起了我孩子一双鞋子抱在怀里,等车启动时,我看到她站在那个路口,抹着眼泪,我的泪水便奔涌而出了……进城之后,总是很忙,孩子好几次都缠着要去看她,可是劳禄的生活却让我有许多理由选择了一次又一次放弃
后来,我才从别处打听到,她早已随丈夫到了另一个地方,从此后,我们便再也没有了联系
不知不觉,三四年的时光匆匆远去了,也许尘世的生活已磨钝了我的心,也许烦扰的日子也已耗尽了我的情,曾经那段日子,也像记忆深入的一场飞雪,偶尔也会覆盖我记忆的原野
今夜,我觉得那段日子瞬间又像一场细雨,洒落在我的心底,润湿着我心的每一个角落,我多想听听那熟悉的脚步声,我似乎看到墙那盛开的花映着你的笑靥,似乎又看到你院里的草莓又伸出了绿色的手掌,我孩子的小手又去摸西红柿那红朴朴的脸,我似乎又闻到小米饭那淡淡的清香,她一定依旧用匆忙的脚步送走一个又一个平淡而又生动的日子…… “妈妈,快睡觉呀,明天我走在你那边?” 我笑了,自从孩子学会走路,牵着她的小手一直走在我的右边,有一天,她突然问:“妈妈,我为什么一直走在右边呢?”我说:“右边的位置是爱的位置,妈妈爱的孩子都走在妈妈右边
”从此后,孩子理所当然占了那个位置
“从明天起,谁是妈妈最爱的宝贝,谁走在妈妈左边
”说完,我亲吻着孩子的小脸,窗外已是灯火点点了
??文气氤氲至今,文脉流贯至今,非但没有疏淡萎缩,而且被永胜的子孙们光大出了一派新气象
有心之士曾点过人头,加入省级以上各文艺家协会的永胜人,竟有近百人之多,其中作协的有二十余人,此外还有美协的,音协的,剧协的,书协的,等等
在北京工作的永胜人士,足可编为一个建制营——这个营的“营长”,得由国务院的部长来“担任”
在省城,单单在省级报刊供职的“永胜编辑”就达十多人
读书读成器了的书生,一拨一拨,如羊群如马队在前面树立了楷模,后面的学子怎敢落后,过江之鲫一般,勤奋攻读穷追猛赶哩——请不要瞠目,清华、北大、人大、复旦这些名牌大学,连年都有捷报飞山越水直扑永胜
有趣的是,本地方有的中专学校,在一些年头对永胜学子额外“照顾”,考分要比旁县的高出去一大坎才以予录取
某年本地区招考处级官员,结果其考分过线人数,永胜籍的考者竟占了一大半……
那时候,农业机械化还只是个口号,种地还是以人力、畜力为主,也没有现在那么多的化肥,农药之类的
很欣喜的是,经过历次课的进修,我也和西一道经过笔墨图片参观了故国大江南北,纵览故国千年汗青
西渐渐夯实普通的字词针言,熟习病句窜改,扩充文学和历史学常识,熟习文艺典故
固然犹如最大的受益人是西,然而我也受益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