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了深圳打工,饮食的成分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但我能吃的特点依然象优良传统一样顽强地保留了下来
在某单位呆的时候,每天中午,女同事们念叨的第一件事就是“XX够不够吃”,于是她们纷纷把米饭拨出一半来留给我,于是我每天中午至少要吃掉七八个女同事的爱心赞助,于是在我离开那家单位一两年后,她们还清楚地记得我
她们一说起我,就是“那个‘特别能吃饭,特别能沉默,特别能干活’的人啊,记得记得
”大西北的部队提倡三个“特别”精神,即: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
但是到了我的女同事们嘴里,则演绎成了这样一个版本
我昏昏沉沉地躺着,任小护士一下下用粗大的吊针头,掘开我千疮百孔的皮肤
我几乎没有痛的感觉
打吊针太久了,两只细细的手臂上满满的都是针孔,打漏的地方是大块大块的淤血
幻觉一次次地出现我自己知道这是不久于人世的征兆
我喜欢明亮,不喜欢阴暗
在一个拉严窗帘、开着弱光的室内,我会感到压抑、沉闷、阴郁,让我想起监狱或者地窖
萨达姆在地窖里被抓住时垂头丧气的样子,叫我终生不忘,黑黑的脸,忧郁的眼睛,蓬乱的须发
一些邻居不知是节约电费,还是个人喜好,总是在夜里或者阴暗的天里呆在房间时,不开电灯,顶多只开电视,我极不习惯这样的环境,所以我不大喜欢去他们家
是的,我非常钦佩后现代文本,我们已经没有思想家了,只好借借别人的思想
但我觉得他们似乎还是没有鲁迅“好玩”——我们中国幸亏有过一个鲁迅,幸亏鲁迅好玩
为什么呢,因为鲁迅先生还有另一层最迷人的底色,就是他一早就提醒我们的话
他说:他内心从来是绝望的、黑暗的、有毒的
路边的油菜地,开始仍旧成片的绿色;一场雨事后,变把戏似的,呼啦啦开成了一片海,一片金色的海
此刻一回身,金色谢幕告别,枝端挂上累累硕果